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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天堂_第1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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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老头不吭声,陆嘉泽也不着急,可能是另外一边也问过了,只是坐在那里喝酒,半晌才道:“长鸣,把他带走吧,关一个月,黑暗有助于思考,他说不定能想到什么。”

圆圆的歌声突然大了起来,那个老头挣扎不休,陆嘉泽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,圆圆脸的长鸣就把老头的嘴捂住了,过了一会儿楼道里才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与谈话声。

圆圆的声音大点,沈意趴在门上听到圆圆说哥哥好,然后就是一个含糊的声音,再之后又是圆圆天真无邪的声音。

圆圆说爸爸在房间里,和阿姨在一起,哥哥你不要进去。

陆嘉泽也趴在门上听,还从猫眼看了看,过了一会儿抬起头来,冲延江用唇语道:沈意。

确实是冒牌货,沈意已经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声音,他想冒牌货可能是打算来看看什么情况的,也可能这个所谓的风水大师被捉住的时候,陆嘉泽就透露给冒牌货了,但是总之冒牌货跟来了。

他这会儿才醒悟过来,为什么圆圆要留在楼道里。

楼道里的声音持续了一段时间,过了一会儿彻底安静了,陆嘉泽转过头来,又是一笑:“看,他这么关心你,已经来找你了。”

老头被长鸣按着嘴巴,呜呜啊啊的,长鸣把手放开,那老头就抖起来,慌乱的不得了:“我真不知道,干我这行的,都是靠嘴忽悠人的,要真是知道什么风水养人,早自己富起来了。”他伸手去拽陆嘉泽的衣服,苦苦哀求,“我真的不知道,他当时就请我过来看了一下,这屋子的位置符不符合震上震下卦。”

陆嘉泽被扯着衣袖,也不吭声,过了一会儿才道:“长鸣,你先送他走。”

那个圆圆脸点点头,拉着老头走了,门一关上,延江就不安道:“你怎么查到他户头的?你真打算把他关起来?我看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,刚才……刚才都那样了,他也分不清是哪间房子,再说,他被找来看房子的时候,已经是沈意变了之后吧。”

“怕什么。”陆嘉泽神情镇定,“就算犯法也是我做的,再说,谁知道是我做了?我又没打算杀了他,关他一段时间怎么了。”他上下扫视了一下延江,“除非你打算揭发我啊?”

延江皱着眉头:“这事蹊跷,他可能早就知道有人会查户头,这老头是来浑水摸鱼的,今天带他来,我们已经在明处了,以后查什么都只能明着来了,他敢直接上门来找这老头,就说明他什么也不怕啊,他已经把你反钓上来了,到时候控告你绑架那老头怎么办?”他话说了一半,便不说了,过了一会儿才道,“你不高兴?”

陆嘉泽确实不大高兴,沈意想,趴在门上继续摸那面铜镜,他猜那个所谓的风水大师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,那老头一样看不见他,会从他身体里穿过。

既然是从户头上查的汇钱记录揪到的这个风水大师,那就说明那会儿冒牌货已经在用他的身体他的卡了,他叹了一口气,死活想不起来,这要是多大的仇啊,这么折腾他。

杀了他都未必能有这么残忍,所有人都以为他活着,而他却无声无息地死了。

他想起那几年,从绝望崩溃走向和缓再逐渐渴望疯了的日子,一瞬间连延江都恨了起来。

既然早就知道冒牌货是假的了,为什么不说呢,说出来,哪怕什么都不做,他也不会绝望成那样,一次又一次的尝试走出房屋,尝试在窗口用剧痛死亡,然后一次又一次绝望地发现,连死亡都做不到。

他闭上眼睛,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。

“我当然不高兴。”陆嘉泽淡淡的,“我把事情一件一件摊开给你看,你给我的反应不是高兴,而是惊恐,你想要我怎么高兴。延江,今天换成你消失了,未必你也希望我们,对你不闻不问?”

“你就想着指责我,你倒是告诉我,这件事我能怎么办?”延江叹了一口气,眼睛在室内逡巡,“陆嘉泽,我跟你说,这事你做的太急了。”

延江低头也倒了一杯酒,一口喝干,陆嘉泽的脸青白,他的脸通红,沈意觉得都有些恍惚,其实除了那次延江过来送酒,他真是好久没见过这个兄弟了,他还记得,他们以前关系好的同穿一条裤子:“他现在已经知道了,明天把房子收回去你怎么办?我们手头也没证据啊,况且……这种事,说出去谁信?你别摇头,你是当事人,知道实况的,警察能信?人一甩跟父母DNA资料,你就是诽谤罪。”

陆嘉泽没有吭声,沈意在半空中打了一个滚,犹豫了一会儿在虚空中摸了一下陆嘉泽的头发。

他想,其实不管是不是喜欢他,他都该感激的,一切虚无之后,还有这么一个人惦记着他,不管是出于爱还是恨,都让他觉得感激。

天下之大,他认识的人那么多,但只有这一个,在努力着。

春天的雨本不该如此大的,但是今天偏偏下的特别久,疾风暴雨一样的,敲击的窗户哗哗作响,延江的声音在暴风雨里轻的几乎听不清:“他父母没有意见,他情人也没有意见,我们急有什么用?报案了,警察问的也是云默和他父母,你?你跟他关系一向就不好,别人还当你抽风报复呢。”

“那我怎么办呢。”陆嘉泽霍然抬头,之前脸还白着,这会儿又红了,连眼眶都红了,“你说他八月二十三失忆的,这都四月了,还差四个月就五年了!延江,你一辈子有几个五年啊?失踪四年法律都能宣告死亡了,你要我怎么办呢?”

他站在那里,脸色绯红,却神情麻木:“我没有耐心,我计划有问题,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,可是我耗不起啊。”

“他还是他,却不再是他。”陆嘉泽轻轻地道,用手按住桌面,似乎站不稳了,“我情愿他死了,也不高兴,他用这种方法活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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