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这一战，怕是又有很多人丢了性命吧。」轻轻叹了口气，亦麟很感慨。
江湖纷乱，每隔数年总有一场腥风血雨，每一次，总要夺去不少无辜之人的性命，大概正因如此，爹才不希望他踏入武林，过问江湖恩怨吧。
「嗯，前盟主谢敬，便是与魔教教主同归于尽的。」
提起此事，展霄眼中仿佛还会出现当日的惨状，那终年白雪皑皑的天山上血流成河，竟是在阳光下红妆艳丽，刺痛人眼。
一时间，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，谈起这等惨烈往事，人的心情总是沉重的。
许久之后，明瑞叹了口气道：「往事如烟，过去的事就不要再去想了，明日先去看看这混帐要带你去的地方，余下的再考虑吧。」
「答应他的人是你，我可还没答应。」亦麟小声地咕哝了一句。
展霄闻言，立刻接话道：「你若不去，我就天天站在你的凌霄阁门口不让那些客人们进来，你坚持多久，我就坚持多久。」
亦麟惊讶地抬起眼眸，展霄竟然……也会说这种无赖的话了？
这句话倒是对足了明瑞的胃口，他拍着手说：「不错不错，这还差不多。」
展霄看亦麟还在犹豫，微微笑了起来，「你知道我说到做到，这里也没人打得过我，若凌霄阁没法做生意，你那些手下怕是要为难吧？」
「你……」亦麟愣愣地看着他，想说你怎么能这般撒泼耍赖，但是看到他的笑容，突然就说不出口了。
他听到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喊：跟他走吧，跟他走吧，跟他走吧！
可是，他真的能够忘记所有的往事，去追求所谓的幸福吗？那些在九泉之下的亲人，真的不会怪他吗？
「好了，你也累了，早点睡吧，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。」轻轻拥住还怔愣着的人，展霄低声呢喃，又偷偷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。
「没错，亦麟，快过来睡吧，反正我们常在一张床上睡，今日也挤一挤吧。」床上的明瑞咧着嘴，拍了拍身边空出的床铺。
展霄和亦麟的表情同时塌了，两人都禁不住抽搐了下嘴角。
沉默了片刻后，展霄走到床边一把把明瑞抱了起来，在明瑞的惊叫声中对亦麟说：「你先睡，我送瑞王爷回王府。」
说完，也不等亦麟回话，他抱着明瑞就从窗户跳了出去。
「喂，展霄！」亦麟哭笑不得地喊了一声，只可惜展霄的脚力实在太快，一转眼就不见了。
好在外头的雨已经停了，不然明瑞这一路雨淋回去，明日该是起不了身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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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一早，当晨光照进潇湘轩，亦麟慢慢睁开了眼睛。
已经许久不曾睡得如此安稳，他只觉连年累积的疲惫全部一扫而空。
坐起身，撑起的手却碰到了什么东西，他有些惊讶地转头，只见展霄趴在他的床边，尚未醒来。
不知道他昨夜是什么时候回来的，可显然，他回来后就这样在床边守了一夜。微微皱起眉，亦麟凝神去看展霄的睡颜。
男人的眉宇微蹙着，仿佛睡梦中遇到了什么麻烦事，深刻的五官即使沉睡着也透出英气逼人的感觉。五年的时间让他更为成熟，也更为稳重了。
可便是这样更加成熟稳重的展霄，回来承认了自己的感情，说爱他。
轻微的动作惊醒了展霄，他皱了皱眉，微微甩了甩头，这才一点点睁开眼睛。深邃的眸光缓缓移动，最后落在亦麟脸上，他勾起了嘴角，「早，亦麟。」
「早。」微笑着答了话，亦麟突然想起这样平和的问候，曾是他多年之前一直梦寐以求的场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