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鸿涛听出调侃之意，看向那俊逸少年，无奈道：「不过是萍水相逢。宁书，你方才做什么去了？」
来人一身锦衣，手中展开的扇子上绘着一幅气势磅的水墨画，一路轻摇，给人一种出尘潇洒之感。
来到两人跟前，张宁书笑了两声，目光对上魏鸿涛，「等急了你就先走，可没人拦着你。」
「你知道我不会走的，我只是担心你。」
张宁书扇子一收，指指歌女，「这种话，对你的情人去说。」
看着一旁的瘦弱女子，魏鸿涛皱眉，「她不是我的情人。」
张宁书微笑不语，目光依然停在魏鸿涛身上，只是眼中没有丝毫笑意。
歌女见状，忙着解释，但听完了，张宁书脸上的笑却更深了。
有些莫可奈何，魏鸿涛不禁问：「宁书，你究竟在笑什么？」
「我只是觉得，你这么些年来，还真是走到哪、见义勇为到哪。」
话语中分明是讽刺，魏鸿涛却不与少年的刻薄计较，好脾气地笑了笑，「只是举手之劳。」
张宁书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，转过身，便兴致勃勃地唤小二上菜。
小二摆上新碗筷，又上了一壶龙井。 小二刚将碗筷摆放在几人面前。 魏鸿涛却顺手拿过了张宁书的碗，将一壶新沏好的龙井倒进白瓷碗中。
小二惊异道：「客官是想用碗喝茶？小店备有茶杯呢。」
说话间，魏鸿涛又将茶倒进了茶杯，转了两回，将那新鲜的茶汤倒进了旁边的废水桶中。
一两银子一壶的龙井，竟然被用来洗杯子。
小二呆了半晌，面红耳赤道：「客官，本店的碗都洗得很干净……你这是……」
魏鸿涛笑道：「并非是不干净，只是我这兄弟难免讲究些，对不住了。」
小二这才看向那俊逸少年，少年却只盯着扇子，心不在焉。
见魏鸿涛又准备涮筷子，歌女忍不住道：「公子，这种事情就由小女子来做。公子龙骧虎步，怎可做这些低……事情。」
客气一笑，魏鸿涛避过歌女伸来的手，「不用了，他不喜欢别人做。」
见他们在那里有说有笑，张宁书伸手过来拽住筷子，「我可没逼魏大哥，我自己洗！」
看着他那赌气的模样，魏鸿涛笑道：「我喜欢给你洗筷子，这总行了吧？」
握着筷子的手顿了半刻，继而泛起极淡的可疑红色，张宁书慢慢收回手，极力装出淡然神情，嘴角却勾起掩不住的笑容，「这可是你自己说的。」
心情大好，张宁书的视线转到一旁，看着那个歌女笑道：「还有事吗？对不住了姑娘，我这个人性子怪，用膳时不喜有外人在旁……」
被这样俊秀的少年注视着，歌女脸一下子就红了，连忙起身道歉，重新回去卖唱。
菜也都上来了，张宁书就着被龙井洗过的碗筷，慢条斯理地夹着菜肴。 他吃得极慢，还分明心不在焉，连魏鸿涛的几次问话也没听见。
见他直走神，魏鸿涛直接按住他的手，问：「明日的会试你准备得怎么样了？」
「就那样。」视线低垂，看着那按着自己的大手，张宁书心猛地一跳。
「也是，你十岁就作诗赋，文采胜过多少士人，京城谁人不知？此次应试，想必能轻而易举成为状元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