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分钟后，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，鲁卡出现在门口，脸色苍白，但眼睛里的光亮亮的。
这多少有些出乎露露的意料，她本以为会看到男孩哭肿双眼的模样。
“费里昂少爷，晚餐已经准备好了，如果您还是不想下楼用餐的话，我帮您送上来吧。”
露露看着眼前和她差不多高的男孩，发现他现在样子，比哭肿双眼更让人心疼。
鲁卡摇了摇头，没有回应她的话，而是反问：”我之前……来公馆的时候穿的那套衣服，还在吗？”
露露不明所以地皱了皱眉，直到他把话重复了一遍才明白他到底在问什么。
“在，洗过之后就收在储物柜里了，修伊大人说暂时不要扔掉的。”
“可以麻烦你帮我把它们拿过来吗？”
“当然可以，可是，您要那些旧衣服做什么呢？”
露露觉得不解，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，那套衣服又薄又破，虽然女仆把破损的地方都打上了补丁，但还是不能改变那衣服出自贫民窟的事实。
鲁卡勾起嘴角笑了笑，尽管那笑在露露看来非常勉强。
“尽管那是很旧的衣服，但却是属于我的，所以我需要它们。”
露露的眉皱得更紧了，虽然她依旧不明白鲁卡的意思，但她还是转身下楼拿来了那套衣服。
鲁卡摸着洗干净的布料，嘴角的弧度扩大了几分，他把衣服放进衣橱，转身跟着露露下楼吃晚饭。
凯列斯已经在餐厅里了，侯爵执着刀叉的手优雅地切着牛排，听到鲁卡进来的声音，抬起头朝他看了一眼。
碧绿的眼眸不带太多的情绪，落在鲁卡眼中，冰冷一片。
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用餐，却谁都没有说话，鲁卡始终低着头，没有朝凯列斯看一眼。
沉闷的气氛让人尴尬，下人们都悄悄退了出去，谁都不愿留在餐厅享受低气压。
直到鲁卡放下了刀叉，凯列斯突然开口：”克鲁什公爵到伦敦来了，明晚会在他的府邸举行酒会，你跟我一起去。”
说完这句话，他喝完最后一口酒，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男孩。
鲁卡低垂着头，滑落的刘海挡住了他的表情，凯列斯看着他的发顶，突然产生了想揉揉他脑袋的冲动。
男孩慢慢抬起了头，他不知道克鲁什公爵是谁，不过听凯列斯的口气，总是个大人物。不是他这样的人应该去觐见的，那样的酒会，也不是他这种皁微的宠物应该去的。
鲁卡站起身，转身往外走，声音平静地响起：”侯爵大人，您能跟我到书房来一下吗？”
尽管是个请求，但他似乎并不期待凯列斯的答案，话音落下，他人已经走出了餐厅，凯列斯犹豫了几秒钟，站起身跟了上去。
书房里没有开灯，柔和的月光从窗外洒入，鲁卡坐在钢琴前，正慢慢打
开琴盖。
有阵子没听到他弹琴了，凯列斯走过去，在钢琴边的沙发上坐下。
鲁卡的手指落在了琴键上，悠扬的曲调在转瞬间响起，凯列斯静静听了一会，认出那是著名的自歌剧改编而来的《天堂与地狱》。